【作 者】蒋琳：洛阳师范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
【摘 要】尽管目前人工智能与媒体的协同信息生产仍处于探索时期，新闻编辑的微观工作内容尚未细化，但是思维转向是编辑工作能否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智能媒体趋势下，新闻编辑思维应转向聚合思维、场景思维、感官思维、联动思维，从深挖智能文本的符号意义、塑造与引领先进的新闻文化、创造强力资源创新互动传播、建构多维新闻话语空间四个方面实现思维拓展。
【关键词】人工智能；新闻编辑；思维转向
继2017年人工智能被写进政府工作报告之后，2018年人工智能再次被写入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不仅预示着人工智能技术在未来的几年将是推动产业升级的主要动力，也预示着中国媒体智能化信息生产新布局的来临。事实上，当计算机技术推动人类社会进入尼葛洛庞帝描绘的“数字化生存”时，人机互联已浸入人们的生活，达到了人机融合的传播状态。在新闻生产领域，人工智能与大数据、云存储、虚拟现实、传感器等智能技术的应用，加快新闻业务的深度变革，悄然间，传统意义上的编辑工作模式逐渐被淘汰和改写，新闻编辑职业面临着诸多变数。早在2016年Facebook就采用机器算法抓取头条，解散了“热门话题（Trending ）”团队，释放出人工编辑处于尴尬境遇的信号。正如被Facebook裁退的人工编辑在接受Slate采访时表示，“他们从一开始就明白公司终有一天会将新闻的挑选程序完全变成自动化，设立热门新闻编辑团队只是权宜之计。但他们都没能意识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人工智能与编辑的竞争关系愈加凸显。
从传统媒体时代到新媒体时代，再到人工智能时代，传播技术的发展使新闻传播形态发生变化。尽管目前人工智能与媒体的协同信息生产仍处于探索时期，新闻编辑的微观工作内容尚未细化，但思维转向是其能否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与时俱进地探求新型思维机制已然提上日程。
一、新闻编辑思维与智能化媒体语境
思维是人类所具有的高级认识活动。心理学中，思维是人脑对客观事物的本质和事物内在的规律性关系的概括与间接的反映。新闻编辑思维贯穿新闻编辑的整个过程，其来源于编辑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与理解，并受媒介工具发展的影响：从报纸印制到广播电视，不同的媒介历史时期，媒介属性不同，编辑思维因时制宜，既带有年代色彩，又具有实践价值。麦克卢汉认为，新媒介作用下的世界紧密联系，人类彼此更加依赖，小生产或传统经营方式必然受到猛烈冲击。当媒介社会步入以“万物皆媒、人机合一、自我进化”为特征的智能媒体时期，脱胎于传统媒体的新闻编辑思维方式和思维过程不可避免地要触碰智能化编辑格局。
1.新闻编辑部分工作内容的权利让渡
人工智能进入新闻生产环节，使得编辑作为业务数据家的能力得到突破。自动化数据采集帮助编辑搜索新闻线索，归纳分类新闻原始素材，自动进行用户分析，可根据算法向用户推荐喜欢的内容，实现小众化用户的精准定位，改变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由编辑掌握的内容分发权利和信息输送决定权。2017年年底新华社“媒体大脑”作为中国第一个媒体人工智能平台展示了MGC（机器生产内容）视频新闻的魅力，它通过摄像头、传感器等设备智能收集数据和信息，实时跟踪新闻事件，结合新闻发生地附近的多种数据，进行数据分析、数据可视化绘制、内容分类、稿件撰写、视频编辑、录音配普等一系列工作，实现了机器智能生产由文字转向视频的进化历程。可见，智能化的机器简化了编辑工作，解放了编辑刻板、机械的重复性劳作。
2.数字智能技术系统提升编辑工作难度
如果说传统媒体时期编辑工作以选题策划、发掘新闻、报道配置和报道合成等“软性”工作为主，那么智能媒体则要求新闻编辑各环节工作都开始向多种软件技术应用的“硬性”工作倾斜。如在美国，可通过Geofeedia围绕一个位置搜集Twitter、YouTnbe、Flickr上的文章，点击“拼贴”按钮，可监测到社交平台上信息具体内容、发布者和发布实践；可用TinEye实现“反向图片搜索”，确定图片信息源；可用Authorware、Directors等常用软件进行音视频处理，实现新闻呈现的场景化。尤其是作为机器编辑肇始的Google News。其开创的新闻自动选择和推荐、排序的方法，对新闻门户产生巨大冲击和影响。国内腾讯的Dreamwriter、新华社的快笔小新、今日头条的Xiaomingbot的机器人写作，以及VR/AR、直播云平台等技术引发的沉浸式新闻，都对新闻编辑工作提出技术挑战。
3.编辑与技术团队的合力传播
一般性的新闻编辑与技术之间关联性不大，智能化产生了许多原来编辑业务中没有的新内容。在整个编辑人员群体中，技术性编辑人员比例增加，内容性编辑减少的同时分工越来越细。如《华尔街日报》《华盛顿邮报》的新闻编辑部除各自新成立了“实时新闻编辑部”“突发新闻编辑部”外，还试图把程序员调到网络新闻编辑部共同工作，以实现多资源整合。而Buzzfeed拥有100余人的数据技术编辑团队，他们运用Wrike工具进行信息追踪，通过测试和回收的数据信息锁定受众喜欢的内容类型，进行整合编辑再推送。我国新华社也在加大推进智能编辑部的建设，将成立一个“基于信息技术和人机协作的新的新闻编辑部”，推动人工智能的纵深发展。人工智能的数据化、数字化为编辑部带来了活力，如《数据新闻手册》一书所记录的很多案例，都是新闻人员与计算机专家合作的结果。现下，新闻编辑与数字技术人员的团队融合无形中对新闻编辑素养提出了更高的技术要求。
4.用户意识促使编辑工作方式变革
信息传播链条的终端受众因移动网络的普及已被用户概念所替代，在激烈的媒体竞争中，用户意识深入新闻报道的各环节。从编辑业务角度来看，新闻报道首先需明确两个间题：第一，新闻内容与报道形式是否与移动网络中的用户消费理念相适宜；第二，用户接入网络端口众多，既有PC端的新闻门户，也有移动端的社交媒体和新闻客户端，如何根据不同端口特征将新闻更好地呈现与传达。为实现编辑推送与网络新闻消费衔接的个性化传播，新闻编辑通常要将新闻素材的标题、导语、正文等传播内容和形式进行多样化处理，还要依托智能化技术展现富有冲击力、吸引力的情节和场景，满足智能化传播的用户体验。此外，为及时传达突发新闻，编辑需24小时时刻待命，半夜凌晨依然匍匐于操作台前，力求第一时间抢“新闻”，抢“用户”。
学者金兼斌曾言：“把机器或者程序能做的交给机器和程序，从而把人力解放出来，去从事具有创新要求和需要发挥想象力的工作，这是自工业革命以来自动化革命的基本理念。”可以预见，未来智能化将走向更广泛的媒体领域，语音交互、面部识别、传感物联等尚处于尝试阶段的智能技术将重塑新闻现场，重塑新闻编辑的角色与认知，使编辑思维发生根本性变化。在变与不变之中，唯有前瞻性地、正面积极地进行思维转向，才可引导适应智能媒体发展的生态需求，发挥编辑的核心价值。
二、智媒趋势下新闻编辑思维的转向
新闻编辑思维转向是人工智能元素融入传统新闻编辑工作的首要目标。编辑思维转向的基础是网络化媒介生存的社会浪潮，新闻编辑应围绕产品与用户，利用网络技术提供的丰富工具，突出网络网状节点勾连延展出的平等、开放、交互与人性化，构建多维传播体系，体现智能新闻编辑工作的特性。新闻编辑的转向将使新闻制作智能化系统与传播平台既可成为编辑思维活动中协助进行分析、判断、求证、自动生成新闻文本的有力工具，又可有效扣破新闻编辑传统思维定式的窠臼。
1.聚合思维：集成式“悦读”服务
Web2.0技术环境下社交网络的兴起让新闻聚合成为一种常见的新闻内容提供方式。全球范围内，新闻聚合的类型既有网站型，如谷歌新闻、赫芬顿邮报，阅读器型如News360、NewsBlur，又有社交化型如BuzzFeed、红迪，还有个人化型如NewsPrompt，新闻聚合的主流化使聚合类新闻平台深受网民青睐。与传统新闻内容服务模式相比，新闻聚合的优势在于信息传播平台通过技术完成新闻集合，并借助大数据向新闻用户精准推送，从而让网民实现“一站式”购物。对于新闻编辑来说，新闻聚合不单单是集纳式地推送新闻，而是要能将新闻聚合的媒介实践转化为一种编辑思路，即将算法以及相关阅读器的应用设计作用于新闻优质内容的制作与推送，不仅包括提供某一类新闻内容的超链接服务和专题策划服务，还要考虑文字、图片、视频、图表、动画、留言贴等多媒体融合叙事方式，把新闻化零为整，主导新闻价值的发现与解读。
聚合思维意味着编辑运作模式从线性流程向具有整合特色的非线性流程转变。编辑过程中，要围绕一个报道核心，把所有相关信息视为潜在素材，充分发掘信息之间的关联性，且在把握新闻整体效应的基础上，拓宽信息含量，加深信息挖掘，为用户提供全新的“悦读”服务，使新闻信息呈辐射状延伸至更多相关内容，还让用户处于轻松的浏览心境。以2018年全国两会人民网报道为例，参照此前两会运用360度全景相机、谷歌眼镜、智能眼镜、VR摄像机、移动视频直播等技术设备报道丰富内容的经验，此次人民网采用AR、AI等智能技术，在人民视频客户端采用直播、微视频、访谈等手段及时发力，创新“稿库传图”系统，引入智能机器人汪仔亮相新闻报道，全景式、全方位地透视两会，为受众提供集纳式新闻内容，成为受众了解两会的最佳方式。聚合思维是策略也是优化路径，“生成—聚合—再生成—再聚合”的智能化循环机制，让编辑活动拥有了数字机械工业的特征。
2.场景思维：立体化信息呈现
与PC时代的互联网传播相比，移动时代场景的意义大大强化，移动传播的本质是基于场景的服务，即对场景（情境）的感知及信息（服务）适配。影视拍摄中，场景是为了剧情需要，通过人物在特定时间与空间内发生的行动或产生的关系构成的具体画面。罗伯特·斯考伯和谢尔·伊斯雷尔提出的场景五力——大数据、移动设备、社交媒体、传感器和定位系统直指受众对此情此景的实时需求。场景五力依托的技术是把物理空间变成了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融合的媒体界面，通过场景，整个世界成为一个增强现实的流动环境和可供受众观看的三维屏幕。卡特里纳·费克认为：“无定位，不场景。”场景在新闻报道中构建实时新闻动态，记者编辑可用文字、镜头和录音设备搜集碎片化的真实信息，用VR和网络直播系统让网民身临其境，用定位功能直接呈现信息地点提供场景信息，用二维码扫描延伸动画、动漫等信息内容，用图像识别应用程序，将数字内容整合到纸质版报道中。在美国，场景式报道渐受青睐，如ARC与美联社合作，通过六个三维场景画面来解释特朗普财富帝国构成的新闻《唐纳德·特朗普的帝国》；在中国，场景意识也已显现，不仅人民网、新华网这样的国家级媒体注重开发场景传播信息，就连《成都商报》这样的地方媒体也正加大场景式新闻的开发力度。从新闻生产的角度看，场景置于新闻报道中，有助于增强新闻的可阅读性，极大地促进受众与新闻事件的互动。
场景思维是新闻情景化的报道考量，也是一种多形态立体化报道的叙事理念，在当前新闻消费过度饱和、新闻内容同质化严重的信息过载时期，场景思维为新闻报道另辟蹊径，增加更多附加价值。当然，对于编辑而言，实现场景思维需要对智能技术进行创造性应用，要能针对不同的新闻内容设计场景的呈现方式，还要能突破技术上的“花哨卖弄”，把新闻转化成有意义的社会故事，体现新闻价值。
3.感官思维：沉浸体验新闻认知
麦克卢汉经典概念“媒介即人的延伸”强调传播媒介对人体感觉中枢的影响。媒介传播中，与人的感官最为接近的是听觉、视觉、触觉体验带来的身体快感。人工智能中VA、AR、传感器及音频技术在新闻报道中的使用直接改变了新闻报道“在场性”的形态，将受众带入幻真的视听世界，360度全方位的镜头与震撼的现场声之间，实现现实与虚拟的交融，满足受众对新闻报道场景与事实沉浸式扫描的客观认知。近年来，国内媒体利用人工智能视听技术涉及多个领域，奥运会、两会、演唱会、电视直播等都将VR和传感器作为亮点。打造身临其境的身体体验。为保证新闻信息的客观真实，传统媒体时代采用的第三人称报道转换为第一人称的逻辑叙述，使用户由传统媒体时期被动的观看者、旁观者变成新闻现场的“见证者”“参与者”，用近似真实的场景体验与新闻对话，营造“共情共振”的情感氛围。不仅如此，大数据分析报道的可视化表现形式充分调动了复合型符号的内在意义，完成数据新闻的视觉化。在视觉框架内，数据不再简单、乏味，图标、页面背景与多线条的组版，构建了全新的数据关系和阐释空间。在人工智能应用中，人的感官不再局限于自已被困的现实环境，而是突破时空限制，进入虚拟的、具有艺术美学的、可触摸的新闻视域。
用感官接触外部世界是人类认识客观事物的重要途径。新形势下，新闻编辑的感官思维要实现两个目的：一要以人工智能为基础，运用数据判断客户的需求与喜好，进而根据新闻事件的性质选择合适的人工智能视听传播方式；二要考量新闻报道中屏幕页面的风格、布局、图片展示与音频视频的穿擂等交互设计，以便为受众设立“同一页面多种感官”的信息接收场景。重视感官思维，能够调动受众的点击欲望和阅读兴趣，从报道全局提高报道平台的竞争力，提升用户体验质量。
4.联动思维：交互协同满足用户
新闻传播领域人工智能与三方面因素相关：一是内容生产，二是信息监控，三是渠道分布。网络信息碎片化、浅阅读与移动交互的媒介属性决定了以往新闻作品不分目标受众、忽略受众需求的普遍“撒网”式制作机制和分发形式已不合时宜。基于用户洞察的内容配置是当前编辑推动新闻的重要依据。为了更好地实现新闻传播的有效性，编辑需要培养联动思维，通过“联合”与“互动”新闻传播链条中的一些相关环节，加工精品，满足智能媒体运行下的受众需求。
（1）编辑需要与庞杂的网络数据、变量进行互动。智能分析的数据之间通常具有一定相关性，这种关联复杂凌乱，并非简单的线性连接，尽管人工智能可自制新闻，但对数据隐含的价值与意义的把握需要编辑进行把控和透析，编辑应善于从浩如烟海的数据中挑选有价值信息，探索、判断和利用大数据生产出对受众有益的内容，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数据反映的客观现实。
（2）与其他编辑记者之间的互通。智能生产新闻并不意味着完成所有新闻类型的报道，当前机器人写作多集中于体育、财经等相对固定的版式新闻中，新闻报道的选题策划、深度报道、调查性报道、通讯写作、排版设计等工作仍依赖于“人”的操作，新闻编辑要树立大编辑理念，实现编辑与编辑之间、编辑与记者之间的团队协作，充分发挥头脑风暴的优势，确立人机协同的报道框架。
（3）编辑与用户之间的互动。移动社交网络的大众参与性使得UGC新闻生产模式备受网络新闻平台重视。正如美国亨利·詹金斯教授所分析，当今世界已形成两大潮流：一是媒介间壁垒被逐渐打破，媒介融合速度和广度在不断推进；二是参与性文化蓬勃兴起，新技术尤其是互联网技术为受众创造了更多参与信息内容生产和实践的机会。用户“个人门户”和留言贴的信息节点正在挑战大众媒体的中心地位。因而，积极与用户互动，维护与用户的关系应纳入新闻编辑的业务范畴。在与用户建立的联系中，编辑一方面需要利用技术潜入并及时把握用户提供的重量级信息，另一方面需要积极与用户沟通对话，建立互动和谐的人际交往关系，并在此基础上搜集整理有价值信息。
三、拓展与深化：智媒传播中新闻编辑思维的实践逻辑
人工智能作用于媒体，正在重塑人与媒体、人与信息的关系。随着新媒介工具的不断出现，新媒体时代开始向智能媒体时代迈进。编辑思维实质上是一种能力，是编辑工作者可以通过实践学习、培养、训练而获得的精神感悟与知觉。特定的技术必定存在相应的传播伦理，过度依赖智能可能会导致情感温度的缺失，容易形成固定报道结构，产生新闻偏见，使受众深陷“信息茧房”和后真相的误区。媒体具有环境监测的功能，其更重要的目标是帮助人们充分了解自己生存的社会环境，为此，新闻编辑工作中要使编辑思维的应用既符合当下新闻生产的新情况，又适用于承担新闻媒体的社会责任。实践中应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1.深挖智能文本的符号意义
符号是携带意义的感知，也就是说，意义唯有用符号才能表达。人工智能生产的智能文本都是在程序设定下，由文字、图像、声音、图画、图标、数据等符号组合而成，缺少人类记者分析素材的力度和情感化的表达，机器人写作语言枯燥乏味，僵化呆板，在原创力、写作视角和辩证性等方面存在短板。针对不同的新闻内容，受众需要媒体提供更加翔实的信息，解释事件的原委，指导受众生活。新闻编辑对新闻报道的把握，某种程度上比机器人细致与精准，在组稿、审稿、参与策划时，编辑要发挥各种编辑思维，坚守自己在传统媒体时期高屋建领的调控角色，站在大局意识、宏观意识的层面对智能文本进行二度创作，将智能技术作为自己的助手，实现对符号的解释与意义的挖掘。
2.塑造与引领先进的新闻文化
新闻文化是以新闻媒体为载体的文化。新闻作品是一种精神产品，消费主义浪潮下，新闻作品不但要满足人们的信息需求，还要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技术带来的“万众皆媒”，扩大了新闻媒体的队伍，除传统媒体的网站和三微一端外，网络中政务媒体、企业媒体还有民间网站等具有转载和传播新闻资质的媒体，亦将新闻报道以多种方式推送到用户手中，故而，为了竞争，一些媒体机构阁顾新闻的存在价值，追求恶俗、低俗，忽视算法背后的行为规范。2017年12月，国家网信办就传播色情低俗信息、违规提供互联网新闻约谈以编辑智能类媒体著称的今日头条，其后，今日头条加强了信息治理，大规模招聘内容审核编辑岗位，加强内容审核。文化能为人民提供坚强的思想保证和丰润的道德滋养。新闻编辑把关信息入口与出口，无论是否采用智能新闻，都要坚持文化引领，塑造先进文化，这也是编辑不能忽视的传播思维。
3.创造强力资源，创新互动传播
创造与创新是对人们已有知识经验进行改组或重建，从而在头脑中产生新的想法和形象。新闻编辑工作具有独创性，无论何时，运用创造与创新思维从事新闻传播是编辑工作的常态。智能媒体趋势下，新闻编辑在创造与创新上集中于两个内容：一是创造性地利用移动终端、大数据、传感器以及场景转换等智能技术所产生的资源，利用机器算法个性化地匹配用户需求；二是创新传播形态，唤起受众的参与欲，通过建立“场景、信息、受众”三位一体的互动机制，提高新闻传播纵深互动效果。2017年人民日报在建军90周年之际，推出H5《快看呐！这是我的军装》活动，上线两天浏览量破2亿，关注高度与刷屏频度同时在线，让人们在过了一把军装瘾的同时，见证了媒体人在新技术、资源使用上的创造及与受众互动的视觉创新。未来人工智能技术会越来越复杂，但也越来越有生机，新闻编辑要能用好它，创作出更多优秀的、引发受众共鸣的新闻创意。
4.建构多维新闻话语空间
网络媒介的开放性提供了热点话题讨论的公共空间，在这个空间里穿着“马甲”的网民失去了现实社会学历职业上的差异，致使新闻编辑面对多维的话语表达体系。在新闻媒体主流话语与自媒体话语、精英话语与大众话语、官方新闻话语与平民新闻话语、传者新闻话语与受众新闻话语的互动胶着中，网络构建的新闻传播话语空间具有多向度、多层级、杂蹂性的特点，即使人工智能得到长足发展，网络空间中的多元话语仍处于“流”的状态。实际上，当大量的人工智能作用于新闻报道时，会更加及时、快捷地将公共性话题置于网民视野，进而引发人们关注和热议。编辑的联动思维突出服务于媒体新闻报道内容的全面和形式的多样，尊重新闻事实、追求客观平衡，给予人们合理的表达权，提倡多元意见的交流与沟通，有助于提升新闻媒体的公信力和权威性。从整个新闻信息系统出发，建立多维新闻话语空间，是新闻编辑拉近媒体与受众关系的重要手段。
结语
加拿大技术哲学研究者安德鲁·芬伯格在《在理性与经验之间》中指出，每一次技术形态的变革，都在不同程度上冲击、调整或重塑着现实世界的结构、秩序以及人们的思维方式。进入智媒时代，人工智能在新闻报道中表现出的优势给新闻业带来革命性的影响。新闻编辑思维转向的意义在于，新闻编辑工作已经远远超越了传统媒体时期直观的线性思维，新闻编辑应该重新思考媒体功能，应以事实真相的探求力量换取受众的信任，应善于将技术内化为指导思想，减少与避免人工智能产生的负面效应。智能技术是媒体生存无法逃避的挑战，新闻编辑唯有转换思维，提高对技术的理解与驾驭能力，适应调整业务内容，才能更好地实现“人机共生”，彰显核心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