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中国社会科学评价中心发布了《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期刊综合评价指标体系(AMI)》(以下简称“指标体系”)。与以往的期刊评价标准相比,指标体系在科学性上大大地向前迈进了一步,而注重概念性思维是其科学性的一个突出特点,这大体可以从四个方面来理解。
其一,指标体系重在运用结构评价期刊。指标体系把学术期刊的评价划分为“吸引力”、“管理力”和“影响力”三个一级指标;每个指标下又做了具体的划分,根据实际情况,有的有二级、三级、四级、五级,有的只到三级或四级,而没有四级或五级指标。例如“国家社科基金资助期刊”是第四级,它上属“国家级奖励”(三级),下面没有第五级指标。“期刊论文获奖”是第三级,下面没有第四级和第五级。“同行评议”是第三级,下面有第四级“学科专家评议”、“期刊编辑评议”、“普通读者评议”,而没有第五级。作为二级指标的“收录情况”和“作者状况”,则只有三级指标,而没有第四级和第五级指标。如此等等,皆根据期刊的实际情况来决定。这样,就把全部期刊工作做了结构性划分,也就是做到了系统性把握。我们知道,运用结构把握事物,这是科学性的一个基本要求,也是概念性思维的重要特征。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从内部和本质上把握事物。以往被用作评价的某些方法之所以不能完全满足人们的期待,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未能形成体系,只是在某个或某些侧面和角度表现出对期刊具有一定的评价意义,所以用在期刊评价上,全面性显得不足,当然无法充分反映期刊的实际情况,很难成为科学的评价标准(其实,某些被用作评价的标准,其建立初衷并非为了评价)。而本次发布的指标体系则做了较为彻底的改变。
其二,指标体系体现了内涵定义和外延划分的自觉。《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期刊评价报告(2014)》对三个一级指标做了简要明确的界定。所谓吸引力(Attraction Power):“指评价客体的外部环境,良好的外部环境能够吸引更多的资源,提升评价客体的吸引力。”管理力(Management Power):“指评价客体管理者管理评价客体的能力,促进评价客体发展的能力。”影响力(Impact Power):“是评价客体实力的直接表现,是吸引力和管理力水平的最终体现。”有了这样较为明确的意义界定,就会合理地设计出各自的构成。例如,“吸引力”所包括的二级指标是“学术声誉”、“收录情况”、“作者状况”、“论文状况”。乍看,尚无法判断这样的划分是否合理,但通过三级及以下指标,可以看到,这四项是相互平列且排斥的,符合概念种属划分的基本规则。再例如,“学术声誉”,如果不看三级及以下指标的划分,很容易以为会与“收录情况”、“作者状况”、“论文状况”相重合,看到下面的具体划分,就打消了这个顾虑。因为构成其外延的是“国家级奖励”、“省部级奖励”、“期刊论文获奖”、“同行评议”几项,从这几项,可以自行概括出定义:学术声誉就是外部评价。“管理力”包括“导向管理”、“编辑人员管理”、“流程管理”、“信息化管理”,完全符合概念划分和种属关系的规则。“影响力”包括“学术影响力”、“政策影响力”、“社会影响力”、“国际影响力”,这是迄今所知该概念所要求的全部内容,表现了鲜明的外延划分意识,体现了概念性思维的特点。
其三,指标体系在概念性思维推动下的创新和贡献。正是因为有了上述概念性思维的自觉,零散的现象才能通过结构的各个层级和部分合乎逻辑地整合起来。所以,指标体系务求在各个范畴内穷尽评价对象的构成要素,这就会突破以往评价标准的范围,作出创新性贡献。例如,“同行评议”包含“学科专家评议”、“期刊编辑评议”、“普通读者评议”,就合乎外延划分的规则,而且对一般理解的“同行评议”的构成有所扩展,这是一个创造性贡献。“管理力”包含“导向管理”、“编辑人员管理”、“流程管理”、“信息化管理”,“影响力”包含“学术影响力”、“政策影响力”、“社会影响力”、“国际影响力”,“社会影响力”由“网络显示度”、“期刊组织专业会议”、“社会关系能力”构成,这些都使人感到一种强烈的概念或范畴的意味,对原来的内容都有所突破,体现了综合创新的特点。
其四,概念性思维的历史性与指标体系的发展和进步。概念性思维也是具有历史性的,一旦进入实践领域,就势必要对现有的成果进行深入的检讨。比如,以“编委国际化”、“作者国际化”、“国际引用指数”、“国际检索系统收录”作为“国际影响力”的指标是否充分或完善?可能就需要根据实际发生和发展的情况来加以检验和修正。国外读者的评议可否纳入国际影响力的范畴?就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由此推想,随着国际交流的扩大和深入,表现国际影响力的指标也会相应地扩大和深入。从道理上说,概念一定要反映对象,而对象是不断发展的,概念性思维就必然是开放的。在发展的新形势和新情况之下,任何评价指标体系都一定会要求对原有的结构作出合乎逻辑的调整,一定会要求对自己的内容做吐故纳新的工作。中国社会科学评价中心发布的指标体系就应该是这样的一种体系,它应该也必须在实践中不断发展,这样,才会越来越贴近实际,越来越臻于圆融。
(作者系《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