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迪斯拉发国际插画双年展(BIB)“金苹果奖”是世界最大非商业类国际插画大奖,在世界美术界、插画界享有崇高声誉。1993年,我国绘本画家蔡皋凭借其创作的《荒原狐精》摘得此奖,成为我国获得该奖项的第一人。在前不久举办的第55届意大利博洛尼亚童书展中国主宾国活动中,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和知识出版社共同举办了“穿越国界:中国绘本与世界文化——蔡皋绘本国际研讨会”。这是蔡皋第一次参加这个书展,她的到来令外国读者和同行惊喜不已。
中外绘画大师的惊喜会面
“博洛尼亚,是意大利北部的历史文化名城、意大利最古老的城市之一,没有巴黎那样有风韵,但很敦实,很有历史感,就像蔡皋笔下的《荒原狐精》,散发着中国传统插画的厚重与神韵。”在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社长常青眼中,蔡皋的作品和博洛尼亚这座城市有共同的特点,“博洛尼亚建筑的外墙是土红的、黄灰的、紫灰的,鲜明的颜色组合在一起,很是强烈,一如蔡皋独具特色的绘画风格,总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常青说,蔡皋的到来,在这个古老的城市,带来了一些小轰动。菠萝圈儿的年轻插画师在酒店偶遇蔡皋,惊讶地喊出一声“蔡老师”,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激动的眼泪一直往下掉,最后说了3个字——“桃花源”。在中国主宾国插画展示区,国外的读者得知眼前这位和蔼可亲,洋溢着孩子般欢乐的“外婆”,正是自己手中正在翻开的中国原创插画展画册中第一副插画的作者时,惊喜地纷纷请蔡皋签名合影。
在这次研讨会上,由川少社出版发行的“蔡皋绘本精选”系列首次亮相,绘本研究者王林认为,这套书极大程度地还原了作者原画的本真。
而借由这次研讨会,蔡皋见到了不少亲切的老朋友。让川少社国际合作部主任尹川尤其印象深刻的是,BIB“金苹果奖”得主、被誉为“打造梦幻世界的魔术师”、《亲爱的小鱼》的作者安德烈·德昂,知道蔡皋来了,带着自己的夫人寻到中国联合展台找到蔡皋。老朋友相见分外激动,两位世界级的创作大师联合亮相也吸引了其他参展者的目光。蔡皋将自己的作品请安德烈任选其一,签名赠送给夫妇俩。可爱的安德烈说:“这真是太难了,我实在不知道该选哪一本。”于是,安德烈得到了两本绘本。他一直认真地听完研讨会,仍不舍得离开。研讨会后的蔡皋被中外粉丝、媒体团团围住,他则在一旁默默地等了很久,为这难得的相见,也为这位心里佩服的中国插画家在艺术创作上取得的极高成就而感到欢喜。
保持心中的“桃花源”
蔡皋深爱着中国传统文化,那是给予她创作灵感的巨大力量场。“多年来的绘画创作,我希望能通过自己对中国文化的理解和感悟,用绘画的方式拉近传统与现代。”在研讨会上,蔡皋这样表达她的创作想法。蔡皋认为,笔下的作品是她内心对美的追求的展现,而这种追寻的根源,就是中国文化中的朴质、善良,以及对生活的喜爱,越往高处和深处走,越会发现,中国文化是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因此当绘本的艺术品格和精神品格高度统一的时候,它没有国界,并帮人们实现一种超越。
蔡皋的这一观点,得到了与会中外同仁的认同。BIB国际插画奖委员会秘书长薇拉高度肯定了蔡皋作品对于传播中国文化的意义,及其在世界文化中的价值。她认为无论来自哪个国家的孩子,面对绘本,都是没有限制的。薇拉发现很多外国的孩子会特别关注中国的插画,在这些插画前止步不前,她认为优秀的插画能够为中西方文化建立沟通与交流的桥梁。
剑桥艺术学院儿童图画书专业教授和课程负责人暨2007博洛尼亚插画奖评审委员会连续7年的评委马丁教授则调侃自己是抱着粉丝的心态参与研讨会。他说,自己喜欢蔡皋的作品很多年,虽然读不懂方方正正的中国文字,但是从蔡皋的绘画,他知道,蔡皋是将自己内心的真挚情感融合于绘画创作中,“绘画的语言中西有差异,但是艺术是没有国界的”。
为什么蔡皋的作品会得到中外读者的一致喜爱?绘本大师、日本福音馆首席编辑唐亚明认为,这和蔡皋的人生经历有关。从乡村小学教师到图画书的编辑,再到专心于绘画创作的插画大师,蔡皋丰富的人生经历,成就了她绘画创作深厚的精神内核。在唐亚明看来,没有对中国乡土人情的熟悉与了解,没有与孩子的亲近与喜爱,是无法创作出打动读者内心的优秀作品的。而蔡皋不仅做到了,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一直保持着自己心中的“桃花源”。
王林更是精辟总结了蔡皋极高艺术成就背后的3个热爱:热爱生活、热爱孩子、热爱艺术。蔡皋是母亲,也是奶奶和外婆,她把对孩子的爱带到自己的插画创作里,她在创作中充分考虑孩子欣赏插画的感受;她的生活是艺术的,每天都会亲自打理自家的花园;她还曾创作了一幅艺术性极高的插画《花与孩子》,可爱的孩子躺在一片花朵中。因此,中国著名画家黄永玉在看到蔡皋的《晒龙袍六月六》之后不禁赞叹:画得真好啊,湖南有福了!
BIB“金苹果奖”2015年得主黑眯对蔡皋尤为敬仰,对蔡皋在绘画中大胆运用黑色进行创作十分佩服。BIB“金苹果奖”2013年得主郁蓉则感叹,蔡皋的绘画没有经过正规的技能训练,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绘画创作是自由的。在这种由心生发,通过自由绘画来诠释中国文化的过程中,蔡皋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绘画风格。
也许正如蔡皋所言,艺术家必须要对生活、对自己所处的文化有深厚的认知,有生活阅历的沉淀,有人生格局的积淀,才能够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髓,做出自己的诠释和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