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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原社长谈期刊数字化转型

2016-12-15 来源:西部高科

  【西部高科】讯:今天,我做了一个这么大胆的题目去探索,因为最近我的心态也不太平衡。第一,上个月我正式宣布退休,干了四十几年的期刊,要退休,有点依依不舍。第二,说说期刊不死的理由;第三,作为一个老期刊,跟大家交流一下我自己实践中期刊和数字化结合的三个阶段。
  
  第一个观点,解读纸质书报刊在数字化碰撞中的“变与不变”。假设将做一本期刊看作 100%工作的话,那么其中只有 35%是智力生产,也就是作者写稿、编辑编稿。但完成了这 35%,杂志只活在编辑部的电脑上,如何使一本杂志在市场上产生效应?就需要印刷、发行等物质生产部分发挥作用。智力生产高度依赖于物质生产将其物化,物质生产的比例占到整个期刊工作的 65%,这个奥秘暗示着产生剧变的不可避免性。
  
  从出版演变的过程来看,智力生产的部分变化不大,都是由思考到编撰。变化最大的是物质生产部分,以内容的载体为例,竹简替代了甲骨,纸张替代了竹简,并一直延用至今。最早,我们的祖先把出版的东西刻在甲骨上,多难?但它曾经也是内容的载体。后人研究历史和文化,都是通过刻在这上面的文字来获取信息的。后来,人类又发明了竹简来替代甲骨。再后来,纸张的发明把甲骨、竹简这些内容的载体全部颠覆掉了,而且一下子延续了几千年。也就是说,在数字化的冲击下,纸质书报刊变化的是载体,而不是内容。
  
  出版业包括智力生产和物质生产两大部分,刚刚已经说过,变化的是展现形态,不变的是内容。何谓出版?对于期刊来说,把我们的感动变成更多的感动,把我们了解的知识告诉更多的读者,这是期刊的核心。内容不变,核心不变,期刊就不会死。
  
  第二个观点,数字化是出版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环节,高质量的原创内容当然应该适应任何技术形态。在数字化的冲击下,物质生产部分的比例在缩小,而随着技术发展与传播形态的改变,智力生产也会做出相应调整,但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内容。举例来说,以前的相机用胶卷,我们每按一次快门都很慎重,因为按下去可能 1 块钱就没了;今天,我们用数码相机随意地拍照,因为拍得不好可以删掉重拍。不过,如果拍摄者不懂光的美学,不懂构图,还是拍不出好照片,所以智力生产还起决定性作用。因此,在这种变化下,长期搞纸质媒体的人也发生了变化。
  
  第一步,应对数字化的冲击,期刊社也在主动适应,把很多杂志和书做成电子版。如果仅仅做到这个程度,那么期刊在数字化时代的影响力和号召力还很有限。我认为龙源最了不起的是将不同期刊社单一的数字化产品进行整合,又把它们放在一个数字资源平台上展示,使各刊社优质内容得以在世界范围内进行更广泛的传播。这是龙源帮刊社做的一件好事,我从内心感谢他们。现在龙源正在把各刊社优质内容深入到每个读者的手机上,会发挥更大的影响力。
  
  第二步,期刊、图书如何与数字化进行真正的内在融合?十年前,曾有编辑找我做“世界名曲艺”的选题,这也是一个数字化产品。我打开一看,里面不只有 20 张光盘,还有 20 本书。我说:“你出这套书干什么?”他说:“这是世界顶尖乐团演奏的,你一定要出。”这套书价格很高、选题很老,你们说是什么驱动我同意做这件事?是下面的这段话使我下决心投资上千万!它是这样写的:“2 分 14 秒,弦乐器和圆号奏出一段新的乐曲;2 分 32 秒,双簧管和长笛再次为拉菲尔伴奏,拉菲尔重复歌词但旋律发生了变化。2 分 59 秒,在结束部分,音乐家的技巧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我认为,这段话很有说服力。后来这套光盘卖到2000 块钱一套,并成为很多家庭客厅里面必备的产品。为什么?人们不仅说这张光盘好,还说这本书好,同样是一本书,它里面用音频来表现音乐的美感,文字是对乐章的解读,这就是不同媒体形态的有效融合。
  
  近几年,我在做一套民族大系,想给我国各民族都做一本书,包括《天之娇子——蒙古族》《雪域雄鹰——藏族》,等等。如何既不抛弃纸张,又不受纸张的束缚?我们将通过移动互联网,使手机、平板电脑与传统书刊等不同媒体形态有效结合,让读者获得完美的阅读体验,将纸张、数字阅读的内
  
  容一网打尽。比如介绍蒙古族的音乐,“蒙古族的歌声横过草原,天上的云忘了移动,地上的风忘了呼吸??”如果这时音乐声响起,那么读者就很容易理解蒙古族的音乐了。文字表现的是观点,数字化表现的是细节。我想,纸质媒体承担着内容载体的作用,薄薄的一本杂志,含量很大。就像我编写的
  
  这本介绍蒙古族的书,一万字的观点很精练,下面的链接展现了细节。薄薄的一本杂志,就像一本高档的、有价值的说明书。
  
  今天,我的媒体编辑部已经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我们把原来线型的、只关注纸质出版内容的编辑团队,转变为一个可以进行多媒体创作的,全面的团队,这是一项新的课题。数字化时代的编辑部,将成为一个全面整合信息的引擎。以前,我们的编辑记者只知道做文字稿;今天,我们的编辑团队可以把相关的音、视频整合起来,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跟北京的朋友说,“你们北京空气不好,有雾霾”。他说,“你们上海的水不好!”我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水不好?”他说:“你们黄浦江上曾经漂过死猪,你不知道吗?猪的耳朵上有二维码,只要知道二维码,就知道这个猪来自哪里。”养猪的都知道猪耳朵上有二维码,但是搞文化的人却不知道。纸媒是不会死,要实现纸媒返老还童的梦想,就要把纸媒的长处和数字出版的长处结合起来。纸媒是传统观点的表述,而数字化是细节的衍生和丰富。所以说,期刊不会死,只有不作为才会死。
  
  第三个观点,纵观整个世界期刊界,已进入纸质媒体与数字化融合的第三个层面:由传统的内容提供商向网络信息服务供应商转型,这种转型为我们和龙源进行深度合作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合作机遇。把单一的纸质出版物数字化后再投入市场,力量很弱。国际著名的期刊社和出版社在做好新型的纸质媒体的同时已经意识到:单一的、小批量的纸质出版,难以再在市场中呼风唤雨了。那取而代之的是什么?他们不放弃期刊社原有的专业优势,又不受原有的规模限制,他们往往在更大的范围、更高的层面进行专业内容的整合。
  
  我认为,期刊编辑更了不起,因为期刊质量的命运由编辑决定,我们智力的投入要远远高于图书编辑的智力投入。我们把不同的人整合起来,在更大范围、更高层面进行专业内容的整合,这是我们编辑的力量。取而代之的是大型内容集成商,以数据库的方式为社会服务,即数据库出版。不是把某一类与领域做成一个资料库,而是跳出这个范围寻找更多的智力。
  
  据我调查,发达国家数据库出版已经有20 多年的历史,网页版数据库出版已经比较成熟,有清晰的盈利路线。许多数据库出版商已形成较大规模,并持续获得高额利润。他们呈现以下八个特点:
  
  第一,内容的海量性和全面性。数据库的内容要涵盖不同时间和空间,形成的海量数据才具有研究价值,才能吸引相关专业的用户。爱思唯尔出版集团旗下的“科学指南”是世界上最大的科学、技术和医学文献数据库,它包含全球 26%的文献,用户可在线访问 24 个学科的 2200 多种期刊,1100 万篇全文文献。如果你是一本医学杂志,不仅要把中国的这一类东西拿到手,而且要把世界上好的东西买一点进来。人要有梦想,数字化给予我们无限的空间。
  
  第二,数据库的权威性。数据库的内容要专业,能达到某一专业领域权威水平。数据库的专业性和权威性正是区别于其他数字出版的基础,这样的数据库可以让一家出版集团在行业内率先占据垄断性市场份额。很多媒体做的是大众期刊,但是它一旦进入数据库,做的就是权威、专业的展示。这种专业和大众的结合,为大众期刊的普及创造了更有影响力的品牌效应。有些事,只要我们想,就可以做。
  
  爱思唯尔出版集团是这样确立权威的:作为全球领先的专业信息提供商和主要的科学期刊集团,他们设立了由科学家和科学馆员组成的“斯高帕斯内容选择和顾问委员会”,成立一个专门的数据资料库,用一个期刊社的名义向世界推出。
  
  第三,内容资源的独特性。国际上成熟的数据库均出自大型传统出版集团,他们掌握第一手的信息资源,很多纸质出版巨头都是在自己的相关领域有了丰富的资源基础后,才开始创立数据库。
  
  第四,数据库搜索的便捷性。用户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搜索。
  
  第五,平台服务的个性化。掌握用户所在机构的名称及在机构中的角色,感兴趣的专业领域,根据用户需要进行定期推送。
  
  第六,更新要快,回溯时间要长。用户在搜索专业信息的同时,不仅需要最新的研究文献,也经常会追溯自己研究问题的历史文献,做时间上的纵向比较。因此,数据库一般都要做回溯文献,回溯时间越长越好。
  
  第七,提供各种格式文件的浏览与下载。世界上大型的出版集团,都有专门为中国设计的。
  
  第八,数据库的盈利模式。以我正在做的《民族文化数据库》举例,在做蒙古族文化时,我发现有位专家的某本书很好,但就是买不到这本书,于是我只好飞到内蒙古找这位专家索要。专家说“书只有一本,给你,我就没有了”。我当时一激动,就说了一句:“你把那本书给我,我给你数字化再还给你。”老人听了这话,流下两行热泪,说:“你把这本书救活了!”可我的想法是,光把一本书救活有什么用?这件事启发了我要做《中华民族文化经典学术著作数据库》,数据库里要汇集近年海内外经典学术著作,总量超过 3000 册,我想,也许我一辈子都做不完这件事。这个数据库将会很专业,有各民族、各地分卷。比如:了解蒙古族只要看这 100 本书,了解浙江只要看这 50 本书,等等。数据库将会很完整,有综合卷、跨民族研究卷、特色专题卷、国际汉学卷。
  
  我们期刊为什么日子难过?因为我们都在搞数量的经营。国际上的期刊为什么比我们日子好过?因为除了数量以外,他们还有知识产权的经营。以数据库举例,我不去做数字经营,而做知识产权经营。现在这3000 册书,有 40%的股权落到我们这个机构上,署名权是作者的,但是通过我们的劳动,财产分割权就到了我们这里。我们直接获取的不是钱,而是知识产权。数据库有三个特点:第一,相对完整;第二,权威性,不是所有的内容都能放进来。我们的机构聘请了60 位专家,每位专家负责一个领域,所有入选项目都要由专家推荐并要写出推荐理由。数据库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越权威越好,越有代表性越好。因为,人们没有时间看更多的东西。第三,先进性。采用最新的技术手段,简洁的搜索方法。第四点也许是最难的一点,就是合法性。我希望每一本书都能得到作者的授权,你可以卖给我,同时也可以给你家人,我不是唯一。我相信我们的平台是最好的,但是你一定要授权给我,这个工作量确实很大。这种项目如果做好了,政府会提供支持,我们的“民族文化数据库”项目就已经得到了支持。
  
  我们期刊人为什么痛苦?因为今天,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不单一。他们不仅通过某本期刊获取信息,还同时通过其他渠道获取信息。在这种背景下,期刊社一定要把自己的影响力做大,占领几个制高点,我们一定要有这样一种思维方式。
  
  今天,我作为一个在期刊界干了四十几年的人,跟大家一起回顾了新媒体环境下纸质期刊数字化发展的三步曲。第一步,简单地把纸质媒体数字化。借助龙源做的这件“将不同期刊社单一的数字化产品进行整合,并在一个优质内容数字资源平台上展示”的好事,使各刊社优质内容得以在世界范围内进行更广泛的传播。龙源给我们的利益并不是很多,但是没有龙源我们更没有利益。同时,我们还希望龙源能够帮我们更深入地走进读者中去,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纸质媒体和数字化真正的内在融合应是一种分工的融合,而不是消灭的融合。纸张没有贵到买不起吧?问题在于纸张是否有价值。在数字化时代背景下,纸张的价值是观点的打造,灵魂的塑造,而不是信息的对接。这是第二步。
  
  第三步,纸质媒体的数字化为我们创造了一个产业再发展的机会,同时也为我们和龙源进行更深度的合作创造了机会。将来,如果我们有一种分工,那我们就搞智力投资,其他的事交给龙源来做。
  
  期刊编辑一定要珍惜自己。我做过书,做过报纸,做过杂志,但我深深地佩服期刊编辑。我能做出一些好书,因为我曾是一名期刊编辑。期刊编辑了不起,他可以把不同的东西整合在一起,最后形成一本杂志。我们从作者那里买的是半成品,成品都是由期刊编辑完成的。其实出版是有专业的,专家研究的是学问,我们研究的是出版专业,只有把两者兼顾起来,才能创造属于中国的产品。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编辑的思维决定了我们有灿烂的明天。
  
  所以,“互联网+”。说到底就是理念的链接,信息的链接,内容的链接,单本书的链接,数据库的链接,工作方式的链接。我觉得“互联网+”对于期刊界来说就是两个字:链接。把相关的东西链接到一起,创造一种移动互联网的生产力。我们为什么不把我们的东西和其它链接起来?为什么不把我们这个期刊相关的理论东西链接起来?我们提出了一个颠覆性的概念。现在没有传统企业和现代企业之分,只有链接的企业和没有链接的企业之分,链接的企业就有生存的活力,没有链接的企业,再新的明天也要死亡。一旦链接了,就有生命力。数字化链接有很多种方式,除了我讲的这三种以外,当然还有一种就是网络的链接,这是服务性的、互动性的,这部分今天就不讲了。
  
  最后,我想把剑桥大学 CEO 说的一段话送给大家,也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段话。他说:“我们所处的时代必将和造纸术、活字印刷以及蒸汽动力印刷机发明的年代一起,成为整个出版史上最具深远意义的时代。未来,属于传统产业中懂移动互联网的人。”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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