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内在逻辑与发展路径_中国（武汉）期刊交易博览会

　　摘要：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的可持续发展会对学术期刊的数字出版产生重大影响，也会促动整个学术交流体系的变革。笔者从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内生条件和内在要求两个方面探讨这种出版模式的内在逻辑，试图回答这种出版制度的形成原因和本质内涵，在此基础上提出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发展路径。
　　
　　关键词：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内在逻辑发展路径内生条件
　　
　　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能够促进公共知识的快速扩散和公众知识获取能力的提升，消除学术界因为学术资源失衡而导致的“数字鸿沟”[1]，关涉国家创新能力和国家利益，也关涉学术期刊出版行业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因此这种出版模式成为学术界近年来持续关注的热点。当下学术界探讨的主要话题，已经不是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是否应该存在，而是如何促进这种出版模式的有序发展。笔者通过探讨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内生条件，试图回答这种出版模式是何以出现和产生的；通过探讨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内在要求，试图回答这种出版模式的本质内涵和制度逻辑是什么。在分析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内在逻辑的基础上，最后提出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发展路径。
　　
　　一、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内生条件
　　
　　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属于数字出版的范畴，在传统纸质出版的条件下是不可能产生开放获取出版模式的。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的产生需要特定的背景和条件，能够自然而然地孕育和催生出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的条件就是所谓的内生条件。
　　
　　从技术支撑条件来看，互联网技术是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首要内生条件，互联网保证了学术内容近乎可以无限存储和便捷传播，而且存储和传播的边际成本趋于零。
　　
　　从产品属性条件来看，学术期刊所发表的学术内容具有公共性是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基础内生条件，传统纸质出版模式把原本属于公共品的学术内容通过印刷变成有形的私人品，从而使学术期刊失去了开放获取的产品属性条件。互联网技术恰恰能够剥离掉从属于私人品的载体形式，使学术期刊发表的学术内容能够回归公共品属性而在互联网上自由传播，从而使学术期刊具备了开放获取的产品属性条件。
　　
　　从学术内容的特征条件来看，学术内容的价值在于创新性和思想性，可以对社会发展和进步产生有益的推动作用，不同的学术内容之间也可以相互借鉴，从而促进学术内容自身的增进和提升，因此学术内容的时效性是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重要内生条件。
　　
　　从学术期刊出版行业的特征条件来看，学术期刊出版市场的发展趋势是越来越专业化，在越来越窄的专业领域里面不可能容纳太多的学术期刊来相互竞争，也就是说学术期刊出版行业存在自然的局部垄断特征，[2]由局部垄断而导致的价格过快增长也是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重要内生条件。
　　
　　从学术期刊出版介质的特征条件来看，学术期刊数字出版的初始投入较大，集约化出版是数字出版的内在需求，从而使学术期刊数字出版存在自然的寡头垄断趋势，由寡头垄断而导致的价格过快增长也是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重要内生条件。
　　
　　从学术期刊出版商业模式的特征条件来看，集约化数字出版主体之间主要还是局限在出版产品层面进行竞争，不论是数字出版平台所收录的个刊产品质量还是数字出版平台的功能先进性方面，各个出版主体都没有跳出产品层面竞争的局限，而学术期刊的开放获取出版模式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因此能够为学术期刊数字出版提供一种商业模式的竞争空间同样是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重要内生条件。
　　
　　从学术期刊数字出版与传统出版的矛盾特征条件来看，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能够摆脱集约化商业数字出版平台的路径依赖，因此能够为学术期刊数字出版与传统出版之间的矛盾协调提供有效路径更是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重要内生条件。
　　
　　二、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内在要求
　　
　　学术期刊商业出版主要是面向消费者收费，机构消费者（图书馆等）是支撑学术期刊商业出版的主要资金来源，而个人消费者（读者）对于学术期刊商业出版的贡献还达不到10%。[3]从学术期刊出版的供给侧和需求侧两方面来看，需求侧支撑了学术期刊商业出版的可持续发展，而从资金来源的角度而言，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对于需求侧来说是免费的，供给侧内部的市场竞争就成为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的核心特征。从供给侧和需求侧双方互动的市场竞争格局转向供给侧内部的市场竞争，这是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区别于商业出版的本质所在。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要想可持续地发展，内在地要求这种出版模式能够成为一种有效的商业模式。对于一种商业模式来说，资金来源无疑是核心要素，那么学术期刊开放获取这种出版模式的资金来源就很自然地指向了作者群体，需要通过作者群体付费来支撑起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的良性运转。但是，学术期刊所发表的学术内容毕竟不是普通的商品，学术内容的公共性内在地要求政府部门和社会组织都要承担起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可持续发展的责任，单纯地由作者群体付费来支撑起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的良性运转显然是缺乏合理性的。因此，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的资金来源应该由作者群体、政府部门和社会组织这三方来共同承担。
　　
　　作者群体作为学术共同体的组成部分，有学术交流的需求也就有为学术共同体贡献知识的义务，有公共财政对于科研课题的支持原本就有支付出版成本的经费，尤其是受公共财政供养的作者群体更应该通过为社会贡献知识来回馈社会，关键是作者群体需要转变观念，能够把支付出版费用视为自身成长的必要投资，这种投资必然会换来学术声誉提高、职称职务晋升、学历学位长进的回报。事实上，对于世界各国的作者群体来说，为学术论文的出版付费已经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中国的学术期刊出版行业称之为版面费，其他国家可能称之为论文处理费、插图处理费等。对于政府部门来说，满足公众的知识需求是作为公众委托代理人的天经地义的职责和义务，应该从学术期刊开放获取资助政策、舆论引导、文化氛围塑造等方面起到主导作用。社会组织作为政府部门与公众之间的纽带，原本就应该以志愿求生存、以志愿求发展，更应该为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的可持续发展起到鼓与呼的关键作用，从行动上应该凝聚社会上的公益力量为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积极搭建出版平台、争取政策支持以及进行舆论引导。即便是商业出版模式，学术期刊出版商也不应该把学术内容视为普通商品肆意抬高销售价格，因为学术期刊出版商并没有承担学术内容的生产成本以及学术内容生产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性，承担的仅仅是学术内容的加工和传播成本，学术内容的公共性依然需要市场、政府和社会三大主体来共同分担，只是在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下，由于没有了销售收入，所以政府和社会这两大主体的责任更加凸显出来。
　　
　　三、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发展路径
　　
　　从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出版实践来看，美国和欧洲的发展比较快，国内的发展相对迟缓。在国内，随着学术期刊采编系统的应用越来越普及，学术期刊的开放获取也逐步普及，绝大多数应用采编系统的学术期刊出版主体通常都会通过采编系统供应商搭建开放获取出版平台，在自建平台上允许读者免费下载学术论文，但问题是自建平台的影响力不够，绝大多数读者都会习惯于依赖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等商业出版平台获取学术文献。因为在基于机构客户的销售模式下，往往读者所依托的单位都已经购买了这些学术资源，所以读者通过这样的商业出版平台获取学术文献也是免费的，而且方便搜索，可以实现一网打尽。从中国科技论文在线、中国科学院科技期刊开放获取平台、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等集成式开放获取平台的下载量和影响力来看，运行状况同样不尽如人意。因此，要想推动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快速发展，还必须通过各方利益相关者充分协商达成共识，探索有效的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发展路径。
　　
　　第一，要明确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基本规则，要求学术期刊如果决定采用开放获取的出版模式，就不能既与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等商业出版平台合作，又同时与集成式开放获取出版平台合作，否则的话，读者就难以改变依赖商业出版平台下载学术文献的习惯。
　　
　　第二，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等商业出版平台应该向Elsevier、Springer、Nature等商业出版平台学习，提供给合作学术期刊有选择开放获取的机会，进而逐渐降低资源的销售价格，这样才能促进商业出版和开放获取的相互竞争和共同发展。
　　
　　第三，加大对开放获取出版平台的扶持力度，促进现有的开放获取出版平台提升影响力，使开放获取出版平台能够与商业出版平台平等竞争，尤其是要扶持一些行业性开放获取出版平台尽快成长起来。
　　
　　第四，出台针对作者群体开放获取出版的资助政策，参照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美国科学基金会、德国科学基金会等美欧相关组织的探索和努力，尽量减轻作者群体因为开放获取出版所承受的经济负担。
　　
　　第五，出台针对开放获取学术期刊出版主体的资助政策，例如接受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的学术期刊必须通过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进行开放获取，同时不允许收取作者的版面费，而且还要给作者发放稿费。但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针对学术期刊的资助政策没有要求学术期刊不能再与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等商业出版平台合作，这是一个很大的遗憾，因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的学术期刊都是影响力很大的学术期刊，只要这些学术期刊脱离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等商业出版平台而依托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进行开放获取，对于商业出版平台的垄断会产生很大的触动，能够促使商业出版平台改进商业模式，从而促进学术交流和传播。
　　
　　第六，各种学会、协会等学术组织应该积极承担起促进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责任，通过学术共同体的集体行动或者学术期刊众筹出版等形式推动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良性运转。
　　
　　第七，改革学术共同体的学术评价机制，坚决摒弃以刊评文的不合理做法，即便是重视被引频次，也应该从重视学术期刊的被引频次转向重视特定论文的被引频次，这样能够凸显出学术期刊开放获取有利于引用的优势。
　　
　　第八，完善学术期刊开放获取的制度安排和政策保障，包括给予收取版面费行为的合法性界定、适度放宽学术期刊的准入制度限制等。
　　
　　四、结语
　　
　　学术期刊数字出版与传统出版之间由于产权分立而存在利益矛盾、品牌矛盾和权力矛盾，这些矛盾的协调和解决需要学术期刊出版行业进行深入的供给侧和需求侧两方面的结构性改革。如果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得以顺利发展，学术期刊出版需求侧的结构性改革压力就会得到大幅度缓解，学术期刊出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复杂性也会大幅度降低，因为没有需求侧对于供给侧的“绑架”和制约，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影响因素就会减少很多。[3]学术期刊出版需求侧的结构性特征导致商业数字出版主体谋求大而全的供给策略成为最优选择，在开放获取的条件下，基于行业幅度或者区域幅度的供给策略可能成为更优的选择，这就为形成一个有效竞争的学术期刊出版市场提供了基础。学术期刊开放获取出版模式不论是否能够成为主流的出版模式，历史久远的商业出版模式也不会消失，而且也不应该消失。不论是在产品层面还是商业模式层面，学术期刊的商业出版模式和开放获取模式持续地进行良性竞争也许应该是学术期刊出版行业的内在需求和最终归宿。
　　
　　参考文献
　　
　　[1]丁大尉，钟灿涛. NIH强制性开放获取政策实施中的利益博弈——基于多元行动者交互作用的分析视角[J]. 图书情报工作，2013（6）：43-48.
　　
　　[2]赵文义. 学术期刊数字出版的价值反思与改革取向[J]. 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6）：150-156.
　　
　　[3]赵文义. 略论学术期刊数字出版需求侧与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J]. 出版发行研究，2016（5）：17-19.
　　
　　（作者单位：长安大学文学艺术与传播学院长安大学文献资源研究所）
　　
　　*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学术期刊数字出版与传统出版的矛盾与协调问题研究”（项目编号：12CXW010）。

业内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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