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业内信息“非虚构文学”何以崛起?2016-10-09 来源:湖北日报讯 汤天勇
近些年,若是以一种文学观念或者写作姿态成为文坛热词,“非虚构”可位列其中。非虚构系舶来词,起始于上个世纪60年代的美国,杜鲁门·卡波特基于新闻报道创作小说《冷血》,名为“非虚构小说”,又称之为“新新闻报道”。实际上,在国内上个世纪80年代的学术期刊上,已有学者振臂高呼非虚构文学,惜之学术研究出不了高校的围墙。直至2010年2月《人民文学》推出“非虚构”栏目,自此,国内众多重要文学刊物竞相效仿,“非虚构文学”成为汉语写作的重要力量,一跃而成与“虚构文学”两相呼应的文学类型。同样,有关非虚构文学的研究也出现井喷状态。 《人民文学》的编者说,“我们认为,它肯定不等于一般所说的‘报告文学’或‘纪实文学’……希望非作家、普通人,拿起笔来,写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传记。还有诺曼·梅勒、杜鲁门·卡波特所写的那种非虚构小说,还有深入翔实、具有鲜明个人特点和情感的社会调查,大概都是‘非虚构’”。此处未给非虚构文学精确界定,因为文学理论言之凿凿说文学主要特性即为虚构性。如卡勒所言,“文学作品是指虚构的,而不是历史人物的故事”。编者许是迫于强势传统的压力,许是采用模糊的“投石问路”策略,结果反而惹起学界关于非虚构文学是与非的热论。认为“非”者,或说文学的虚构具有必然性,或说“非虚构”的抛出是利益驱动,或质疑“非虚构”的文学性成色;肯定“是”者,欢声雀跃,以为一种新的文学类型,是对旧有文学秩序的冲击,势必迎来文学创作新天地。本文不愿陷入争议漩涡,意在探讨非虚构文学为何会在2010年后形成燎原之势? 《人民文学》,包括后来加入呼吁非虚构行列的《收获》《钟山》《花城》等刊物,影响大,刊登的作品庶几代表同时期文学的最高水准,时常引领文学创作的趋势与潮流,社会与读者认可度较高。事实上,欲以传统的文学样式登上这些平台,除非是名家佳作或是优秀之作,对于一般作者或一般性作品,无疑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并且,《人民文学》等以国刊的姿态,邀约“非作家、普通人”拿起笔来,它对怀揣写作梦想的人无疑空谷足音。 《人民文学》认为,非虚构文学“肯定不同于一般的报告文学与纪实文学”,言外之意,报告文学与纪实文学也应归入非虚构文学范畴,毕竟报告文学和纪实文学也是非虚构的,同样以真实性为核心特点。但《人民文学》拒绝“一般的报告文学与纪实文学”,应是意识到,曾经的报告文学与纪实文学存在有与非虚构文学范畴下报告文学与纪实文学相抵牾的因素。纵观我国的报告文学与纪实文学历史,为非虚构文学倡导者所诟病的无外乎:一是意识形态表达与宏大叙事成为报告文学主导性圭臬,二是报告文学与纪实文学逐渐沦为经济的裙下之臣,与企业宣传、经济报道缠绕纠葛。换言之,非虚构创作突显个人性、私人性,作者的主体性得到充分体现,自然能调动作者的积极性。写作是语言符码的秩序化,只要是将材料装入语言系统,文学的手段不可能不现身。在文学的传统定义里,非虚构与文学的内涵指涉各有疆域,如今联姻,似乎表明他们所提倡的写作形态,介于文史之间的中间地带,具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融。尤其是,对于普通作者而言,文学神化让其有着“高处不胜寒”之感,非虚构文学写作,比传统文学创作更容易突破写作瓶颈,更容易远离写作规训,更容易躲避写作预设,无须有多丰富的想象力,无须有多非凡的创造力。当然,非虚构写作也可援引文学手段,如汤姆·沃尔夫就认为能够运用小说或故事写作的手段,比如场景表达、细节描写、丰富的对话及人物视角等。正是因为没有非此即彼的技术界限,掌握一定文学写作手段的作者,从事非虚构写作定会更加得心应手。 非虚构文学的介入性明显。介入,《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插进两者之间干预其事”;《辞海》释其为“由外至内”“纳”“切合”等;《词源》有“进入”“由外到内”“加入”“收进、收入”等义。整合这些词义,可知,一是介入之前后存在两个相对独立的界面,一是介入具有明确的主体进入行为。通观非虚构文学文本,作者介入意识明显,介入社会现实,介入热点问题,介入作者关注的领域,充分调动了写作者的主体性。这里的介入,当与忧国忧民的干预相区别,迥异启蒙姿态高蹈卓立的知识分子写作,不会高扬改革与改良之宏愿,批判色彩相对潜隐。作者写自身生活,写社会现实,写历史流痕,多是力求客观真实呈现眼中之状、心中之情,可作大事记,也摹写小人物,不必刻意迎合主流意识形态。 读者有着追逐真实真相的天然需求。文学虚构日趋僵化,致使读者屡屡误入“真实的大荒漠”,眼中的真实或虚或幻。非虚构写作通过对原本真相的直接书写显示出对现实的穿透性。真是基于对真实与真相的看重,读者容易通过文本阅读加深与现实世界的关联,获取在新闻媒介上所无法知晓的真相。没有读者就没有文本,之所以读者对真实如此渴望,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社会现象芜杂丛生,一旦获知渠道被堵塞,人们基本上处于无知状态。人们都有对真相追寻的自由与权力,借助非虚构文学文本,读者能够满足一定的真相知晓权。张爱玲说过,生活比文学更传奇。为何如此呢,按照马克·吐温的说法,虚构要讲可能性,而真相就不受这个限制。非虚构写作寻求超越传统文学创作形式,为读者打开通往真相之门。二是历史书写并非史实的全俯瞰,某些历史事实要么被遮蔽要么被摒弃,非虚构性书写拾掇正史之遗,补充或完整读者历史知识与历史观念,相对于虚构文学更具有可靠性。 由上可知,国刊平台热烈召唤,写作加盟门槛降低,作者主体介入,读者求真之心,合谋促成目下非虚构文学的燎原崛起。非虚构文学与虚构性文学双舸争流,应为文学之幸,读者之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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