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1999—2015年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数据分析
摘要：本文基于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组织实施的全国国民阅读调查项目13次调查数据，从各媒介阅读率、阅读量和阅读时长等方面综合分析后发现，17年来，我国国民的阅读状况发生了诸多变化，总的趋势是，除纸质图书阅读保持平稳增长外，纸质报刊的阅读呈下降趋势，包括网络在线阅读、手机移动阅读在内的数字化阅读方式飞速发展，微信阅读成为表现最突出的新兴阅读方式。尽管数字化阅读的迅猛发展在不断挤压纸质阅读的空间，但从长远来看，纸质阅读将和数字化阅读长期共存。
关键词：国民阅读调查 数字阅读 手机阅读 微信阅读
由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组织实施的全国国民阅读调查项目，从1999年至今已经连续开展了十三次。其中，1999—2006年为每两年进行一次调查，2007年开始为每年进行一次调查。调查一直遵循“同口径、可比性”原则，样本覆盖我国2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根据国民阅读调查多年来的数据显示，随着社会环境的变迁，我国国民的阅读状况发生了诸多变化，传统媒介不再是读者进行阅读活动的唯一载体，数字化阅读方式也经历了从单一到多元的发展，不断涌现出的新兴数字化阅读媒介在影响受众的媒介使用习惯的同时，也渗透到了国民的阅读习惯中。总体来看，我国国民的阅读状况在过去17年间呈现出如下发展趋势。
一、成年国民综合阅读率呈波浪形增长
纸质书报刊阅读率和数字化阅读方式接触率是构成国民综合阅读率的重要因素，从调查数据来看，综合阅读率在逐年攀升的同时，也要看到传统纸质阅读与数字化阅读之间差别迥异的发展趋势，并非简单的此消彼长的关系。
二、纸质图书阅读率、阅读量平稳回升，图书阅读量与九年前持平
调查数据显示，1999年我国成年国民的图书阅读率为历年最高点，达60.4%，之后持续走低，在2005年降至历年最低点，为48.7%。从2007年之后，成年国民的纸质图书阅读率逐渐回升，2015年我国成年国民图书阅读率为58.4%，与第一次国民阅读调查(1999年)的图书阅读率(60.4%)差距不断缩小。(见图2)
数据显示，自2007年针对我国成年国民开展报纸阅读率的调查后，报纸阅读率整体呈下降趋势，数据虽然在2010年回升到66.8%，但此后持续下滑。2015年我国成年国民的报纸阅读率为45.7%，较2014年的55.1%下降了9.4个百分点，与2007年的73.8%相比，降幅达38.1%。
我国成年国民的期刊阅读率在曲折发展中偶有回升，大体上仍呈现出下降趋势。数据显示，期刊阅读率从2001年经历了下滑后，在2007年升至58.4%，其持续下降的态势已定。2015年我国成年国民的期刊阅读率为34.6%，较2014年的40.3%下降了5.7个百分点，比1999年的57.0%下降了22.4个百分点，降幅达39.3%。
四、数字化阅读方式接触率增势迅猛，赶超纸质图书阅读率
五、手机阅读接触率8年间增长了3.72倍，增速居各类数字化阅读方式之首
电子阅读器接触率在调查之初就在各类数字化阅读方式中占比较少，近8年来，其阅读接触率涨幅较小，2015年达到历年最高值8.8%。在2014年的第十二次国民阅读调查中，还新增了对Pad(平板电脑)阅读接触率的考察。数据显示，2015年有11.3%的成年国民使用Pad(平板电脑)进行数字化阅读，较2014年的9.9%上升了1.4个百分点。
六、电子书阅读率与电子报刊的阅读率差距显著，电子书阅读量逐步缩小与纸质图书阅读量的差距
对我国成年国民的电子书报刊阅读率的分析发现，从2011年至今，电子书阅读率处于直线增长的态势，且高于电子报刊的阅读率，于2015年达到26.8%。而电子报的阅读率处于波动上扬的态势，从2011年的8.2%增长到2015年的12.0%;电子期刊阅读率在经历了2012年和2013年的回落后，在2015年增长至9.4%。(见图7)
从阅读时长来看，2010年以来，网络在线阅读时长一直高于各纸质媒介阅读时长，自2013年开始，手机阅读时长高于各纸质媒介的阅读时长。数据显示，近年来我国成年国民手机阅读时长保持持续增长，在2015年首次超过一个小时，达62.21分钟，首次超过网络在线阅读时长(54.84分钟)，与2010年的10.32分钟相比，增幅达5.03倍。
八、以微信为代表的社交化阅读成为表现最突出的新兴阅读方式
以微信为代表的社交化阅读方式逐渐成为国民阅读方式的新选择，也是当前手机阅读中表现最为突出的新生力量。调查数据显示，2015年我国成年国民的微信阅读接触率、微信阅读频次、微信阅读时长与上一年相比均呈现出大幅增长的态势。对微信使用情况的考察发现，有51.9%的成年国民在2015年进行过微信阅读，较2014年的34.4%上升了17.5个百分点。在手机阅读接触者中，超过八成的人(87.4%)进行过微信阅读。成年手机阅读群体的微信使用频率为平均每天2.67次。
从微信阅读时长来看，2015年我国成年国民人均每天微信阅读时长为22.63分钟，较2014年的14.11分钟增加了8.52分钟，超过了我国成年国民纸质书报刊的人均阅读时长。其中，微信阅读接触群体人均每天微信阅读时长为44.24分钟，较2014年的40.98分钟增加了3.26分钟。2015年，我国成年手机阅读接触者每天通过微信阅读的时长在1小时以上的比例为21.5%，较2014年高出1.8个百分点。(见表1)
从近五年来的调查数据可以看出，在阅读方式日趋多元化的形势下，纸质阅读和数字化阅读将长期共存。尽管在数字化阅读方式的冲击下，倾向于纸质阅读的群体比例在逐年下降，但拿一本纸质书阅读仍然是大多数成年国民青睐的阅读方式，在经历了2013年和2014年连续两年的大幅下降后，2015年我国成年国民中倾向于“拿一本纸质图书阅读”的人较2014年略有增加。
与此同时，随着数字化阅读方式的多元发展，偏爱手机阅读和网络在线阅读的群体比例逐渐增高，但倾向于网络在线阅读方式的发展曲线稳中有降。与此相对的是，偏爱手机阅读方式的比例近三年来飞速增长，从图11可以看出，2013年后，倾向于手机阅读的比例已远超网络在线阅读。
2011年之前，我国0—17周岁未成年人的图书阅读率一直在80%左右，2012年至2014年持续走低，在2015年重新回升到80%以上。在0—8周岁、9—13周岁、14—17周岁三个年龄段的未成年人中，0—8周岁儿童的图书阅读率最低且发展曲线较为波动，在2015年出现回升的态势。(见表2)
通过对1999—2015年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数据分析，可以看到，近些年来，数字化阅读方式的飞速发展对于阅读在全社会的普及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今天，数字化阅读方式已经日趋多元，民众的阅读方式也不再局限于传统纸质媒介，新的数字化阅读方式层出不穷，其便捷性、灵活性的特点也是因应当前更广泛民众的阅读需求，使得阅读内容的获取变得更加便利。虽然从阅读率、阅读时长等数据来看，纸质阅读被数字化阅读挤占了相当多的空间，但纸质阅读因其具有系统性、稳定性等独特的优点，仍是大多数人偏爱的阅读方式，因此纸质阅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不会消亡，纸质阅读和数字化阅读方式将长期共存。正如玛丽安娜·沃尔夫在《普鲁斯特与乌贼：阅读如何改变我们的思维》中所说的那样：“数字化时代对大脑提出新的不同的要求，同时我们也不希望失去阅读脑的已有成就。”②
在全民阅读中，还有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是未成年人的阅读。从调查数据来看，0—8周岁儿童的图书阅读率在三个未成年年龄段中最低，且数据较为波动，说明与其他两个年龄段相比，该年龄段的家长还未形成培养孩子阅读习惯的共识。科学实验表明，人类最开始的阅读学习发生于幼儿期，5岁以下的儿童听故事的频率会影响他们将来的阅读能力。阅读的目的在于脱离文本本身，由个体的思维差异而产生出不同的思想，进而“优化”我们的大脑。未成年人在智力形成期，尤其需要通过阅读的学习来转变思想，最终实现智力的优化和价值观的塑造。因此，全民阅读的推动应该从培养未成年人的阅读习惯开始，尤其应将0—8周岁的儿童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注释
①未成年人阅读调查中的图书指教科书以外的课外书。
②[美]玛丽安娜·沃尔夫. 普鲁斯特与乌贼：阅读如何改变我们的思维[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
参考文献
[1]费夫贺，马尔坦. 印刷书的诞生[M].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2]玛丽安娜·沃尔夫. 普鲁斯特与乌贼：阅读如何改变我们的思维[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
[3]郭庆光. 传播学教程[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
[4]张晓旭. 关于新媒体发展对国民阅读行为影响的调研分析[D]. 杭州：浙江大学，2014.
(作者单位：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
